第二天清晨,赵柽被鸡叫声唤醒,天还未大亮,他睁开眼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睡在草地上,身上盖着毯子,篝火已经熄灭,只有未燃尽的灰烬忽明忽暗的闪着微光,身边歪着两个空酒坛。
“二爷,醒了!”赵信冲他笑笑,在灰烬上放上把干草,吹了口气,重新引燃了火,他又麻利的放上干柴,将火烧旺,在架子上吊起了个铜壶烧水。
“二爷,什么呢?”赵信见王爷半天没搭腔,回头一,王爷正定定的着自己,他以为有什么不妥,伸手在脸上摸摸,又身上的衣服。
“嘿嘿…”赵柽未置可否,只冲他笑笑,爬起来整理下衣服,伸手摘下赵信头上的一根草棍,朝霞映红了他的脸蛋,他张张嘴…“二爷,别磨蹭了,咱们今天还有几十里路要走呢,错过地方,就只能在野地里喂狼啦!”路逍遥伸了个懒腰,远远的冲王爷喊道…
赵柽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总是大煞风景,他哼了一声,钻进了草丛中解决了大事,又在溪水边洗漱了,回来时,伙计们已经喂好了牲口,将帐篷等杂物收拾好,驮子搬上了马背。赵信过来给王爷整理了下衣服,梳好了头发,将一顶宽檐白毡帽扣在他的头上,递给他两个烤热的胡饼,倒上刚煮好的茶,自己又忙着浇灭了篝火,将一应之物收拾好,装进背囊,绑在马背上。
“数好喽,每个人一两,一匹马五两、一峰橐驼十两、大车就按十两吧,检查仔细,有没有藏私的!”赵柽刚将胡饼咽下肚子,就到一队从寨子里出来的军兵走过来,大声嚷嚷着要买路钱。
“刘巡检,都是老熟人了,这次走的货也都是正经东西,还是老规矩吧!”张确追着一个军官模样的大汉鞠躬作揖的说着好话。
“张掌柜的,现在情况你比我清楚,两国打的正紧,经略司可是下了严令的,不准一人一马过境,兄弟们担着多大的风险,你这些货只要到了那边绝对是几倍的利润,我这点小钱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两个人拉扯着离开人群到一边讨价还价去了,一队小兵围了过来,骂骂咧咧的检查货物,能吃的能用的顺手装起来的,大家也只能装没见,敢怒不敢言。
“喂,这车里装的什么?”一个小头目吊着膀子,面色狰狞,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嘴角的刀疤,嘴里嚼着摸来的肉干,手里还拎着一小坛酒走到赵柽面前推了他下问道。
“哦,军爷,都是些怕雨淋的货物!”赵柽打了个眼色,让聚过来的近卫们不要过来,他陪着笑说道。
“打开!”那刀疤脸拍拍车厢说道。
“军爷,您刚刚打好包,来回折腾很麻烦的,您通融通融!”赵柽熟练的摸出个小银锞子塞到刀疤脸的怀里,在这种边地,铜钱是没人要的。
“不行,现在是战时,一切从严,否则按通敌论处!”刀疤脸并不买账,手握刀柄说道。
“李队正,这是我家少东家,头次出门,还要您多关照!”商队一个管事的见刀疤脸纠缠不休,急忙过来劝解。
“滚,老子认识你,手里的刀不认识你,既然是少东家,我就要多跟他亲近亲近!”刀疤脸将刀抽出了半截恐吓道。
“李队正,有事好商量,不必跟他下人计较,咱们这边说!”赵柽斜眼间到刀疤脸的持刀的右手上套着个金闪闪的指环,伸手拉住他的手,两个指环并在了一起。
“哼,在你们少东家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否则一刀剁了你!”刀疤脸冷哼一声,拉住自己的手骂道,只有赵柽感到他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老大,属下情报司四局李天昊!”两人走到一辆大车的后边,左右无人能到,刀疤脸才略一抱拳说道,语气甚为恭谨。
“嗯,你一堂堂情报司交通局长,却委身一个小队正,委屈了!”赵柽见他带着金指环,知道刀疤脸身份不低,听他报号立刻叫出了他的职务,这些人他都是只闻名而未见过面。
“为老大效命,属下不敢!”李天昊虽已知道赵柽的身份,却不敢叫破,依然按组织中的惯例称呼,
“嗯,现在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赵柽点头又问道。
“老大,那边可能有人泄露了,据我刚刚获知的情报:夏国已知野利有接受我招抚之意,已经遣特使前来安抚,意图先稳住野利再做打算。其枢密院‘谍报案’也派出人员,其目的尚不明确;另野利虽表明了态度,但两面讨好,暗中遣人赴兴庆府疏通。现在恐其生变,老大身份贵重,是否另行遣人前往!”李天昊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赵柽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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