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二狗的医药费。”
“牛乡党委书记,你可不能欺负人啊。刚才说的两清,就是各管各的人。要不,你先跟谭二愣子谈好精神补偿费,我们再算账。”
“算你个球毛。”牛广济懒得和吴幸福耍无赖,“老子没闲功夫和你扯淡,你把谭二愣子喊回去,老子就去县医院领人。”
吴幸福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牛广济出门,挂在门口的大叉子不见了,心里说了句“不好”,赶紧往温老太爷家赶。
远远的,谭二愣子还在指手画脚,他的面前站的是牛广济的独生闺女牛娜,旁边站了桂花村的几个壮小伙子。
只见牛娜叉着腰,杵着那把祖传的大叉子,威风凛凛,正在高声质问谭二愣子:“谭二愣子,你滚不滚?”
谭二愣子见牛娜气势汹汹的,先就软了几分,停住了叫骂。
几个壮小伙子正摩拳擦掌的,眼里喷着怒火,围住了谭二愣子。
“你,你们,想干什么?”谭二愣子后退了几步,人怂嘴却硬着。
牛娜把手里的大叉子一端:“你说姑奶奶我要干什么?”
谭二愣子看见牛广济过来了,他往地上一躺,打起滚来:“叉死人了,牛乡党委书记的闺女要叉死人了。”
牛娜又好笑又好气,端起叉子就要去叉地上的谭二愣子。
谭二愣子就地一滚,滚出去几步远,嘴里还在干嚎。
牛广济上前,按住了牛娜的叉子。
谭二愣子胆子壮了,爬起来,梗着脖子问:“牛乡党委书记,你家闺女要叉死人了,你管不管的?”
牛广济眼一瞪:“谭二愣子,你自己跑到桂花村来作死,叉死了活该!”
这话还真不是吓唬谭二愣子。
按照当地的民风民俗,闹到别人村盘子上去,死伤不论。
谭二愣子还是有点害怕:“那,你们桂花村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我手里的叉子就是王法!”牛娜又端起了叉子,吓得谭二愣子跑出了老远。
吴幸福站在桃花谷的山头上,喊了一嗓子:“二愣子,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饭呢。”
谭二愣子一听,撒丫子跑回了村。
牛娜等人哈哈大笑。
牛广济可笑不出来,他夺过牛娜手里的叉子,气哼哼地回家换衣服,直奔县医院。
到了医院,温二狗还想耍死狗,说,县长当着众人的面亲口答应的,医药费该沙河乡出,凭什么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牛广济三问两吓唬,知道是温纯鼓捣大家伙到县里上访的,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电话就把温纯喊到了县医院。
“好你个温纯,温二狗吃屎长大的,难道你十几年的书也读到**里去了?”牛广济见温纯老老实实地来了,便给他留了面子,不再喊那个难听的“小猪卵子”,但说出来的话,也够难听的。
前前后后这么一说,加之刚才看到了高亮泉对谈少轩的态度,温纯大致明白了几分。
这一切都是高亮泉幕后操控的。
他没了升迁的希望,巴不得到处乱起来,好给新来的书记一个下马威呢。
这事不能让牛广济为难。
温纯只得说:“广济叔,都怪我一时冲动,这样吧,二狗跟你回去,医院里的费用我来处理。”
有温纯这句话,牛广济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温二狗两口子也不敢多说,乖乖地跟在牛广济身后,走了。
郁闷!挨骂事小,花钱事大啊。
替谈少轩交住宿费,替温二狗结住院账,一个月的工资无缘无故就打了水漂。
温纯结完帐出了医院大门,牛广济还等在外面。
“广济叔,你还没回去啊?”
牛广济把温纯拉到一边,叹了口气,说:“唉,温纯,我知道你想给乡亲们出口气呢,可叔也是没办法啊。”
“广济叔,只怪我没本事,害你和乡亲们受了连累。”
“温纯,叔没有坏心呢,你可别怪叔话说的难听啊。”
“哪能呢,广济叔。”
牛广济眼里闪着光,他拍着温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干,温家岭乡以后还指着你呢。”
温纯感觉肩头沉甸甸的,牛广济的手上传递的可是温家岭乡上万人的嘱托啊。
自打记事起,牛广济在温纯眼里一直都是一条从不服软的汉子,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么动感情的话。
牛广济留下来,就为了和温纯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让温纯激动不已。
“叔,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看着牛广济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流中,一片凄凉涌上了温纯的心头,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第一卷完,且看温纯如何在逆境中艰难起步,寻鲜花,收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