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成,”我以饱含诚意的语气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耶?”他发出了惊愕的低呼,“属下不明白。”
“我是问……你认为我这个人怎么样?”我稍稍改变了字眼。
他毫不迟疑地回答:“好人啊。”
“你不用称赞我,”我拒绝大话空话假话,“实话实说吧。”
他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属下说的就是实话,至少属下个人感觉的到,大人是个极其亲切随和的人,对于任何人都乐于交流,而且为人坦诚,虚怀若谷,让追随大人的属下们都心中踏实,毫无怨悔。”
我心花怒放得说不出客气的话来。
“但是公明常说,为君者须有威严,”他话锋一转,“大人亲则亲矣,威严总是欠缺。”
为君者?我的注意力被这三个字吸引去了。
我当然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君”字肯定不是君主的意思,但是还是无法控制地浮想联翩。
“当然,考虑到大人的年岁,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实属不易了,”李典话锋第二次转折,“与大人相处,常常让属下产生幻觉。”
“什么幻觉?”难道我是罂粟花五石散?
“老实讲,最初伯父携典求见大人时,大人不过十五岁,要追随一名如此年幼的上司,典之前实在难以想象……”他的眼波在火光映照下缓缓流淌,“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大人虽未弱冠,但心胸胆魄,已经足以让满朝公卿汗颜自惭了。”
我第二次心花怒放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容属下直言,大人身上所欠缺的东西,实在足以致命。”他第三次转折。
“致命?!”我胸口里有东西猛地一跳。
他毫不避讳地点头:“大人出身世家,却无视君侯公卿,历任太守,却紧抓兵马,也是近年天下未定,边境不平,并、冀二州刺史又与令尊有些旧情,不然大人区区一郡太守,如何能够紧握着七千jing锐轻骑?”
“可是,当时文和先生明明说没问题的……朝廷并没有撤去我虎豹骑的编制……”我记得很清楚。
“若是有朝一ri,朝廷下旨撤去虎豹骑呢?”他抬眼看我。
贾诩没有告诉我。
“我能怎么办?”我艰难地吞了口唾液。
“其实……”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