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笔杆,摇头写道:“臣家世清白,忠心可鉴,愿以此身就任辽东太守,为官一任,治民一方,定不负圣上之恩,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吧,题完了姓名之后,我抓起自己的印章狠狠盖下,等待着卢植的审阅。
此刻他终于办完了正事,伸手从我面前要过了我墨迹未干的报告竹简。
刚看了开头,我就敏锐地发现他的眉毛蹙成了一团……
“这字……咳,贤侄一身功名取自马上,但这书写乃是基本,可不能荒废啊。”他一边阅览一边谆谆告诫。
“是、是,晚辈惭愧,一手破字不堪入目……今后一定努力。”我又一次被人批评字体丑陋,实在难以抬头。
他唔了一声,扫完了全文后露出笑容:“这只是给尚书台的一般文书而已,不必如奏疏一样谦卑啊。”
我挠了挠头:白用了这么多“臣”字了么?“那……我再写一份吧?”
“算了,没什么大碍。”他提起硬笔,在我的报告上写了几个字,也用官印盖了,最后卷起归类,这才正式开始聊天,“老夫知道,栗成肯定不是你杀的。”
我急忙摆出一脸得到知遇之恩的感激神情:“卢叔叔明察秋毫,小侄虽然有些胡闹,但朝廷的礼法还是不敢违犯的,栗成与我同为地方官吏,小侄绝不敢乱杀人啊。”
“老夫也知道你向袁绍送了两千万。”他轻轻拈须,“虎豹骑也没有完全散去。”
我顿时目瞪口呆,一时手脚都有些发冷:朝廷对我的所作所为真的如此一清二楚?
“这没什么,老夫当然不会对外乱讲,”他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你也不用惊讶,朝廷在各地官吏中,肯定有一些是负责向上传信的,历来如此,并非针对于你。”
我微微放松了下来,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凉州呢?凉州也是这样?
不可能,以桓灵以来如此混乱的世局,孱弱的zhong yang朝廷根本没有实力把爪子伸得这么远!
既然如此,难道真如卢植所说,是地方下层官吏传出来的?卢植是幽州人,在河北素来有名望,有些心腹分部在各地也不是不可能……
“明ri之后,我会和你同去幽州。”他平静地说道。
我一口气没喘过来:“什么?卢、叔叔要跟我去辽东?!”为了监视我……派这么一个名臣?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不,我将接替赵谦。”他微微笑道,“公孙度盘踞辽东三载,兵马不少,张太尉担心赵谦不足以胜他。”
我忍不住一掌拍在腿上:“有卢叔叔在,侄儿也敢放心一搏了。”
“以你那五六千骑兵?”他捋着胡子笑问道,“辽东三郡可有不下五万士卒,如何制胜?”
“以我jing锐铁骑攻其一处,而后诱敌增援,一股而破,从而制胜。”我摆出最经典的围城打援战术。
卢植点头,又问:“若其遭遇小锉而集结士卒退守坚城,又如何?”
出道至今我从未真正攻打过城市,因而不得其解,只好模糊地回答道:“勾连辽东士族,内外交攻,乱敌阵脚,一战而胜。”
他缓缓点头:“贤侄已深得兵法之要,老夫不担心了。”
至于如何勾连士卒,勾连哪些士族……这个……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