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愤怒声中,田达岩只好停住了手脚。
田晴晴见这屋里也就这样了,田达岩再想使坏也得考虑考虑场合,考虑考虑有没有人再弹他石子。没见到一个大队干部,田晴晴又转出来,来到另一间开着门的屋里。
大队长和村治保主任在这个屋里,正在询问三个“捉~奸”送人来的男性。三个人你一言,他一语,都说的很激动,也语无伦次。田晴晴听了半天,才听清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个男的是田回爽婆家的一个老表亲的养子。家里有媳妇,听说正在闹离婚。他们俩的事人们有所耳闻,就是捉不住把柄。
今天那男的来了,正好被去那里溜达的田达岩撞见了,就纠集了一伙子刚下工的社员闯了进去,没承想捉了个正着。就把她们捆起来,送大队上来了。
“确实捉了个正着?”治保主任问。
“那还有假?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其中一个男的说。
治保主任给大队长商量了商量,对三个人说:“既然你们抓了个正着,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也无需向上请示。这样吧,一会儿给支书和工作组说一声,通过了,今晚就开批斗大会,游街示众。
“以你们九对为骨干,你们要组织基干民兵写好发言稿。当然,口头发言也行,只要冷不了场就行。好吧,在开会之前,要看好那两个人,别让他们在大队部发生意外。好吧,咱分头行动。”
于是,五个人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田晴晴心里这个郁闷:哪有这样处理事情的?也不问问当事人是怎么回事,就把问题定性了。怪不得后世人说文化大革~命期间有很多错假冤案,原来光听造反派一面之词。
郁闷归郁闷,形式就是这种形式,大队干部就是这个水平,田晴晴也没有办法。只好随着那三个人来到绑着田回爽的那间屋里。
屋里的人虽然还在说着笑着辱骂着,但明显比刚才安静了不少。田达岩脑门上的疙瘩已经成了一个大紫包。大概是疼的厉害,呲牙咧嘴地坐在田回爽一边,没有说什么。
这三个人来到屋里以后,一个相貌还比较端正的人对那两个人说:“大队上已经决定了,吃了晚饭开批斗大会。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看守,不要出意外,到时没法交代。
“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我得回去组织基干民兵写发言稿去,你们四个人倒替着吃饭。在谁手里出了问题谁负责。”说完走出屋子去了。
看来他们也是怕出事,好好看守着等着开会时间。
田晴晴一看,这里不会再有肢体侵犯了,便离开这里,打算回去告诉母亲去。
一出大队部的大门,看见田幼秋和温晓旭正“呱哒”“呱哒”往这里跑,后面还跟着一拐一瘸的过来顺。
田晴晴急忙到背人处闪出空间,然后追上田幼秋和温晓旭,对他们说:“书行的姑姑出事了。书行在大东边,还不知知道不知道?你们赶紧给他送信儿去。然后和他一起赶到他姑姑家里。他姑姑还有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这会儿不知有没有人看着她。我们又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温晓旭说:“我知道。在我们队上的东南角上。”
田晴晴:“你知道也得叫书行去。他们是亲戚,相熟。我们去了她还许不信任我们哩。快着去吧。我到家里给妈妈说了也去找你们。”
说话的工夫,过来顺到了。田晴晴让温晓旭、田幼秋先头里走了,自己给他说了个大概齐。对他说:“你哪里也别去了,天就要全黑下来,你的腿不行,再摔你一下子。”
过来顺说:“我既然来了,到大队部去看看去。”
田晴晴问:“你认识书行的姑姑吗?”
过来顺:“认识。在一块儿吃过两次饭,她还在家里请了我和田书行一次。”
田晴晴:“那你还是不能去。你想啊,这种事,她最不愿意让知道的就是自己的熟人了。你去看,让她看见了你,一定难为情的不行,岂不是给她增加思想负担。
“你要愿意管这事,就从这里直接去她家里,反正你也知道家门。哥哥他们走到了,你也走到了。我到家里给妈妈说一声儿也过去。咱几个人一块儿帮着看着她女儿。给她看着家。”
过来顺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点着头转身向回拐去。
田晴晴回到家里的时候,大伯母何玉稳正在这里坐着。她是听说有人被捉~奸以后,来约郝兰欣一块儿去看的,其实并不知道是谁。见郝兰欣还得看着三个小孩子,出不去们,便在这里坐着与郝兰欣说话,等着田晴晴的到来。
当田晴晴对她们说了是谁以后,妯娌俩都怔住了。
田回爽是田书行的姑姑,过来顺是田书行的干弟兄。扁担钩子挂犁钱,这事多少与这个大家庭有点儿牵连不是。
“你说这个田回爽,自己男人早早地没了,正经嫁个男人不就好了,哪会有今天这事。娘家还是本村,连累的娘家人也抬不起头来。”愣怔了一会儿后,郝兰欣气愤地说。
“兰欣,你说田回爽是不是傻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何玉稳也气呼呼地说:“咱农村老娘们最恨的是什么,那就是偷别人汉子啊,估计今晚上她是讨不了好的。就顶着破鞋的名声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唉,瞅着也还正经,怎么会干这等糊涂事来?”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