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非是要谢我的恩情。”靖榕这般说道,“郝连城深肯为你们舍弃生命,我不过只是说出了可能是解药的东西而已——我们两个孰轻孰重,诸位皆是明白人,想来也懂得这个道理。”
分明是靖榕帮助了他们,可她却把功劳退给了郝连城深,这样的人,想来在这世间都是找不出几个的。
“大当家对我们的好,我们自然是记在心里,只是……”玮铁抱拳说道,“姑娘,我们都看得出大当家心系于你,所以我们此时跪在你面前,非单单只是为了谢你救命之恩,也是因为你乃是这个绿洲寮寨的新主人。”
这郝连城深明明睡了,却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上咧的笑容,都快靠近耳根了。
“你们的大当家,自然是会有一个与他相配,贤良淑德,容貌娟丽的女子做他妻子的,只是那个人,不是我……”靖榕这般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寂静。唯有这篝火之中噼里啪啦的声音闹的很。
“陆姑娘,这……”连是缪叔都开口迟疑道。
“郝连城深于我有恩,他救我两次,这恩,我是决计要报的,只是为他妻子……我自认自己配不上他,所以此时,莫要再提了……”靖榕这般冷冷说道。
这句话,她已经在心里藏了许久,也默念过许久,可一旦说出来,还是难掩心中那莫名又刺骨的痛意……众人一听,心中哗然。
而那本来熟睡的郝连城深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陆姑娘,凡是皆有缘由,我见你对城深也是极好的,为何不肯接受他?”缪叔开口问道。
他刚刚开始见到靖榕的时候,便是做着拆散郝连城深与她的准备,再后来,郝连城深与靖榕一同消失,又一同出现,郝连城深竟是宁可舍弃性命,丧命于狼口之下也要救出靖榕,那时候,缪叔便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靖榕从郝连城深身边赶走的,于是他希望靖榕可以做一个妾,而正妻,却永远是那个可以帮助郝连城深的人。而现在,他竟然开口挽留。
分明……他见到靖榕的时候做的打算便是将人从郝连城深身边赶走的。
可此时,在潜移默化之间,他竟然开始希望这个女子,呆在郝连城深身边——诚如郝连城深所说,若是让别人成为他的妻子,他是决计不会开心的。可缪叔见了此女子智慧,气度,魄力之后,却也不得不承认,比之那巴图的孙女,这个女孩,似乎更适合皇后的位子。
如今这个女子,竟是要自己离开郝连城深,这是让缪叔决计想不到的一件事。
所以他才开口询问。
“不为什么。”靖榕这般说道,只是她又想了一想,回答道,“这世间万物,皆有缘由,只有这感情一事,来无影去无踪,强求不得,问之不得,无缘由,亦无踪可寻。”
——不,她心中是有缘由的。
可这个原因,他是决计不会告诉郝连城深的。
“靖榕,为什么!”郝连城深这睡,是装不下去了,便是一把把头抬了起来,直面靖榕,此时他脸色血红,一脸不可置信模样。
“不为什么……”靖榕又想说出刚刚说辞,可是却被郝连城深打断道。
“是啊,诚如你所言,这世间最奥妙无踪的,便是感情一事,便仿佛我见你的时候,一眼把你认定了一样,便是身边有更美丽的女子,我也不会再去多看一样。只是你在沙漠里再见我的时候,那时候的景象,我还记得,你眼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那动情模样,我今日尤在眼中……莫非,那也是我的错觉吗?”郝连城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