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衍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扔给智障，然后道，“智障长老可认得这本书？”

智障翻了翻之后，立即点头，“认得，这本书是前掌门所写，是我师兄有生之年写的。”

“嗯！”

“可是，这只是我师兄的随笔，怎么能证明他们是凶手呢？”

何衍答，“我翻了翻，这本书大致内容很有特色，是前掌门如果做了什么好事就喜欢往上面写，尤其那段在雪中收留了四个小孩儿的故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四个孩子就是德华四人，前掌门在里面描写，当初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浑身冻得发紫，而且晕了过去，后来他将他们带回青铜派疗养，他们醒来之后就一直说要留着青铜派，前掌门心地善良，便收留了他们。问他们名字的时候，他们都说没有名字。”

“青铜派很多孩子几乎都是孤儿，当初的情况也确实是这样。”智障突然感慨道，“前掌门事务繁多，手下只收留过德纲一个徒弟，又怕别人欺负他们四人，将就他们收入自己门下教养。哎，我师兄做好事不留名，但总会写进书里，让后辈们歌颂！”

众人一同点头，前掌门的确如此，关于他的好人好事，都写了好几本书。

“梁朝亡国之后，曾经派过无数人前来青铜派潜伏，但都未曾找到青铜剑，大约是因为青铜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有掌门门下的徒弟才有机会成为掌门，也只有掌门，才能守护青铜剑。因为德纲是前掌门的徒弟，已经是内定的掌门候选人，他们四人即便也是前掌门的徒弟，但已经没有机会成为掌门，也见不到青铜剑。随后，德纲成为掌门人，他们还试图用过其他的办法找青铜剑，但最终无果。”

“可你说的，都只是猜测而已！”德华冷声道。

“不错，但让我更加肯定的，不是因为那晚你的出现，而是……”他从怀中又取出一张纸，准确的来说，是一封血书，在空中挥了几下，道，“恰好，我也发现了德纲临死之前的遗书，上面大意讲到青铜剑他已经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倘若被他的师弟们找到，必定会祸患无穷。而且指明了让仁礼为下任掌门人，掌管青铜派大小事务。至于如何安置他的师弟们，德纲只说逐出师门即可。”

“不，不会的，师兄不会这么做的！”德华突然怒吼，“他答应过我，他会把青铜剑给我，他说过的。”

杜小鱼怒气走了过来，一剑抵在德华的喉咙上，她的手颤颤抖抖，眼中含泪，“为什么，要害死我师父？为什么……”

仁礼四人在旁边站了许久，其实从一开始，他们也是知道真相的。只是不明白，为何德华等人要对他们的师父痛下杀手。可身在青铜派，他们的亲人几乎都被控制，无奈之下，只能听从。

而如今真相大白，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更或许还会失去更多。

“小师妹……”

“你住口！”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杜小鱼，好像她一瞬间成长了一样，不再那么天真，变得十分陌生。“大师兄，你们很早就知道了吧。可你们为什么没有站出来？”

仁美委屈道，“小师妹，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我们几个都是家人的，他们被抓了，我们只能保守秘密。只不过，当时师叔他们带着面巾，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你不一样，你没心没肺，没头没脑，没皮没脸，而且也没有家人，更没有朋友，所以没有任何威胁。师叔也就忽略了你。如果你跟我们一样，也有家人，自然做事也要考虑后果。”仁义也跟着感慨起来。

杜小鱼嘴角莫名一抽，“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仁义一愣，“没心没肺，没头没脑，没皮没脸……应该是夸你的吧。”

“……”

“你们以为，你们今天还能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吗？”德华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他阴沉的笑响彻房间，片刻的时间，三十个杀手从房间里挤进来，站成一排。

杜小鱼一想，完了完了，德华要杀人灭口了。看来今天大家都要死了。

仁礼迅速抽出剑来，抵在空中，眼神很犀利的望着德华，“师叔，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已经退步太多，但做了事情就是做错了，如果你尚有一丝仁慈，那就离开青铜派吧。”

“你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话？青铜派下任掌门？呵呵……还是你师父的乖徒儿？”

仁礼顿了顿，想了想才回答，“我可以不回答吗？”

德华问，“为什么？”

仁礼咆哮大哭，“因为这个问题太难了，真的是太难了，一点也不简单……”

德华愣。他刚刚的问题又不是他媳妇和他娘掉水里救谁的问题，能有多难？

大家都好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当生命受到威胁后，除了惊慌还是惊慌。杜小鱼死死抓住何衍的手，问，“怎么办，我们好像今天就要死了。”

而何衍却坐在一旁继续喝茶，淡定的让人想要揍他。杜小鱼顶着丝丝不耐烦，可还要继续装作很有耐心的样子。“大侠，如果我们马上就要死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杜小鱼仰头叹道，“我还希望待我长发及腰，有个少年能来娶我。”

他轻睨了她一眼，忍不住挖苦。“这个希望比较渺茫，首先你得有个眼瞎的少年，其次你还得有个腰！”

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