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搀扶起邓冲,朝着门外走去。邓冲满身是伤,几乎是被子婴拉扯而行。
“秦王...共尉武艺不凡,在下可制服不了。”邓通双腿大战,有些紧张。
“怕什么,寡人在此,无需一合共尉必死。”子婴笑道。
“如此便多谢秦王!”邓冲想要拱手,无奈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无需多礼,寡人亦是再为大秦谋划。”
二人推门而出。
陈贺气的一脚踢翻几案,抽出长剑砍碎邓冲绘制的地图。
“还以为王上有什么妙计制服邓冲,到头来还是要用盟友的命来讨好,废物一个!”陈贺怒道。
“陈统领少说两句吧,唯有王上能帮沛公报仇,莫要惹怒了王上。”虫达劝道。
“如此小人,不依附也罢!”陈贺紧咬牙齿,“大不了本统领亲自前往南郡刺杀吕雉!”
“这...这也需等王上归来,不然统领连筑阳都走不出去。”虫达无心理会刘邦的死活,只是不想让陈贺如此出走,怕子婴迁怒于他。
“那便等子婴带着共尉的头归来!”
陈贺怒急,抱剑坐在地上,不再开口。
王周无奈的看着陈贺,劝解之话也不好意思说出。
子婴二人走出外门,共尉正背手徘徊。见到子婴,共尉慌忙迎上。
“邓统领可答应了秦王的求助?”共尉问道。
“算是应下了吧。”子婴阴险一笑。
“算是?秦王何意?”
共尉心生不妙,转头看向邓冲。不久前还嚣张的邓冲,竟有些怕子婴。
“邓统领想要什么?”共尉问道。
“临江王的‘认罪书’与项上头颅!”邓冲大喝,猛地上前,用全身的力气扑向共尉,“秦王!共尉被在下制住了,快...快一剑砍了他!”
共尉未料到浑身是伤的邓冲还能如此,猝不及防被压倒。
“很好。”
子婴缓缓抽出宇宙锋,却不上前,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二人。
“秦王,快出手啊!”邓冲急道,眼看共尉便要推开他起身。
“急什么?总要让临江王写了认罪书再说吧?不然让寡人来写吗?”子婴笑道。
“滚开!”共尉踢开邓冲,拔剑直指子婴,“尔等究竟如何商议的?!”
“这个简单。”
子婴笑着将刚刚的谋划尽数告知共敖。
共敖越听越心惊,恨不得立刻杀了子婴,但见到子婴刚刚的身手,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好你个子婴,本王还以为你愚笨,想不到如此阴险!”共尉怒骂道。
“寡人可从未承认说过,皆是临江王自以为的。”
子婴轻瞥着嘴,小舟之上的故作愚笨,只是为了让共尉自觉聪明,反过来谋划他,这才能至此地。如今也无需掩饰了。
“好好!本王今日偏不写,但看你如何逼迫本王!”
“这个也简单。”
子婴起身,在二人惊骇目光中,挥剑砍断了邓冲的手臂。
“啊——”
邓冲缓过神哀嚎,想捂胳膊却无法行动,只能看着自己的血液缓缓流淌。
“如此砍方能让鲜血溢出,临江王还不去找件好衣来,可别浪费了邓统领的血。”子婴说道。
“子婴,你到底想做什么?!”共尉彻底被搞糊涂了。
“自然是杀临江王啊,只不过衡山王也从未见过临江王何貌,拿邓统领替代一下,当不会被发觉的。”子婴邪邪一笑。
“秦王...秦王不可如此!”邓冲面色煞白,伏地求饶,“秦王答应过在下...让九江王重用在下的,不可食言!”
“寡人从未食言。”子婴略带怜悯看着邓冲,“凭借邓统领的才智,恐怕一辈子皆要被那个葛梁压上一头。唯有此事方可被九江王另眼相看,代人去死一事,葛梁当是做不到的。邓统领放心,九江王定会好生待阁下的尸体,当派人稳妥送至衡山国,对臣子亦会宣称邓统领为大事而死,终生感激。”
邓冲惊恐的望着子婴,想把一辈子学来的脏活全都骂出,却又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寡人最厌恶污蔑大秦功绩之辈,你注定一死。”子婴轻描淡写道,“这些话本无需让你知晓,全当是让你死个明白吧。”
子婴朝着邓冲猛刺数剑,直至邓冲气绝,彻底无法开口。
共尉见邓冲身死,顿时松了口气。
最起码子婴不会杀他,这便足够了。
“秦王计策虽妙,但英布如何能忍旁人杀了他的心腹?恐怕秦王弄巧成拙了。”共尉摇头道。
“忍不了便强忍着。”子婴轻蔑一笑,“寡人也算的上是帮了他大忙了,加上为了要同遏西魏,寡人还可告知是他的臣子不敬在先,再给他些好奇物,管教他不得不吃这个亏。”
得知英布或与火烧咸阳城有关,子婴早便想报复一下了。
“或许会如秦王所言。”共尉点头道,“但吴芮不认得本王的笔迹,即便有尸体,有认罪之言,恐怕吴芮亦是不会相信。”
“那便再加上临江王的玉玺。”子婴毫不在意。
“吴芮...也未见过玉玺。”共尉犯难道。
“呵呵...临江王只管做便是。”子婴笑道,“为了女儿之死能犯糊涂的人,也当会为见到杀女仇人的尸体而愚笨。吴芮见到一干物件,必会急着朝邓冲的尸体发泄恨意,不会顾及其他的。邓冲的尸体被打的如此之惨,吴芮也当会以为是英布为了报复所致。准备的算是齐全了。”
“有些道理。”共尉连连点头。
“那便依计行事吧。”
共尉连忙跑进衙门,寻来笔墨刀剑,匆忙写着‘认罪书’,小小翼翼的将木头雕刻城临江国玉玺的模样。
“临江王怎么没死啊?”
陈贺一惊,望向大门之外,却见到了邓冲的尸体。
“本统领便说嘛。王上才不是什么背信弃义的小人。”忍了半天非议的王周顿时扬眉吐气。
“在下亦是知晓,秦王不是那种人。”虫达附和着笑道。
“是秦王让邓冲来代替本王去死了。”共尉说道。
陈贺虽然有些惭愧误会了子婴,但不知道子婴什么时候改的主意。
若是听到他的牢骚之后而改,那便是为了利益而动,也算不得明君。
“陈统领莫要再思虑此事了,还是为临江王想个巴蜀将士的身份吧。”子婴笑道,“共尉已死,大秦多了个统领。”
共尉神色忽地黯然,被众人看在眼里。
“与郭亭一战,巴蜀确是死了不统领士,此事不难。但临江王本为一国之君,而今却为臣,恐怕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