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可援引一军……”
刘渊听了靳准的建议,不再搭理在后面骚扰自己的晋军游骑,大军向杨平凡大军压过来,刘曜被任命为建威将军,带着匈奴本部出并州,从凉州一带威逼长安。
杨平凡知道自己的计策被识破了,命令牛壹等人回撤,上表让祖逖前往长安担任统帅,保护长安安全。
与此同时,刘渊之子,匈奴右贤王刘聪带着匈奴骑兵迅速包抄过来,并从侧翼发起试探攻击。
晋军新军多为步卒,少骑兵,此时迅速结阵,盾牌一层叠成一层,刘聪在十里外扎营,让手下大将王弥带着匈奴骑兵发起冲锋。
匈奴骑兵们高声嚎叫,快速逼近,手中的弓箭高高举起,抛射的箭雨,黑压压如同一群蜇人的马蜂一样落向晋军。
哆哆哆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是弓箭扎到盾牌上的声音,不时响起声声惨叫,这是某些倒霉蛋被穿过缝隙的弓箭射中了。
小旗们大声叫喊,给盾牌兵们打气,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匈奴骑兵已经逼近到阵前,连忙将消息传到主帅那里。
杨平凡得到消息,只有一个字,等!
匈奴骑兵抛射了三轮箭雨,对晋军造成的伤亡几乎可以忽悠,盾牌阵岿然不动,但是还没等盾牌兵们庆祝一下,骑兵们在冲锋到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在晋军士卒惊恐的眼神中,整齐划一地从背后抽出携带的长矛,高高举起,用力掷出。
高速冲锋的战马赋予的速度,加上投手的力量,让长矛在这个距离上的速度几乎达到守城弩的威力,这是骑兵破盾牌乌龟阵的绝杀手段。
长矛带着夺人心魄的气势砸在盾牌阵上,顿时将盾牌扎碎,将盾牌手钉在地上,前面一排的盾牌手倒下大半,混乱间,匈奴骑兵越过短短的距离,带着战马,狠狠撞到盾牌阵上。
高速冲锋的战马带来的冲击力,瞬间将前面几排盾牌兵冲垮,明晃晃的马刀,沉重的狼牙棒,还有百夫长千夫长的马槊,在人群中掀起腥风血雨,前面三排被冲散的盾牌兵不到一刻钟就被斩杀殆尽。
“稳住,顶住盾牌,就算是死,也要瞪着敌人死,不准回头,长矛手,快上!”
小旗们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后面的盾牌手拼命向前,死死顶住盾牌,长矛手拿着长矛,一声呐喊,从盾牌缝隙狠狠捅出去,顿时将挡在面前的匈奴骑兵捅个透心凉,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中,长矛倏进倏出,将一个个狂砍乱砸盾牌的匈奴骑兵捅下马。
后续跟进的匈奴骑兵就像惊涛骇浪,一波一波狠狠砸在盾牌组成的礁石上,在这样的冲击下,盾牌阵逐渐倾斜,后续的骑兵在大声呼喝中,顺着同伴让开的道路,纵马冲上倾斜的盾牌。
盾牌后面苦苦支撑的晋军士卒,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发出声声哀嚎,被压得筋断骨折,口喷鲜血倒下。
一波一波的匈奴骑兵用这种方法冲撞盾牌阵,不少骑兵直接连人带马落到盾牌阵后面,然而还没展开杀戮,就被围上来的长矛兵捅成刺猬。
被扎出几十个血窟窿的匈奴骑兵连人带马轰然倒地,整个世界迅速变暗,就在他失去意识前,看见前方无数人端着长长的管子迅速上前,在人群中,还有不少青灰色的大管子,那黑乎乎的管口仿佛怪兽的大嘴巴……
盾牌兵拼死挡住匈奴骑兵的冲锋,将大量冲击的骑兵聚集在阵前,密密麻麻的,刘聪登上附近一座土丘,眼看对方盾牌阵开始松动,心中大喜,原本汉王给他的要求是佯攻,现在看来对方连这个都挡不住,说不定可以……
“告诉王弥,继续冲锋,务必打垮晋军,我要那面旗——”
刘聪扬鞭一指高高飘扬在晋军中军的帅旗。
前军指挥王弥得到命令,有些疑惑,对使者道,“汉王给我们的命令是佯攻,右贤王这是要擅改命令,让我们担任主攻吗?”
使者道,“右贤王说了,晋军的乌龟壳扛不住我部儿郎的冲击,不用汉王主攻都可以拿下。”
王弥看着逐渐松动的晋军盾牌阵,心中只犹豫了一下,虽说佯攻变主攻,有违汉王的命令,但汉王称帝是迟早的事,想在那个时候得到更多的封赏,就得看功劳说话,而眼前就是个功劳——匈奴骑兵的运动速度快,只要破了盾牌阵,直插晋军垓心,那胜负……
想到这儿,王弥坚定决心,一声令下,牛角号吹起,作为预备队的剩余骑兵纷纷集结,向晋军右翼发起最后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