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祸剧烈的喘息着,原来召唤出来的青白两位少女已经消失,自己身上更是多了不少伤痕。
果然,一次性对付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勉强了。
杰森诺望着四周狼藉和满地的尸体,却是发出了胜利者的叹息。
“祸小姐,看来你似乎要输了呢。”
他试图让祸认清事实,和他离开。
“怎么样,与其无聊的死在这,不如考虑和在下回去,在下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斯福特冷冷瞥了杰森诺一眼。
“闭嘴,她必须和我回去接受审判!”
“光·箭!”
随着斯福特的喝声,刺亮的箭雨从虚空而出,撕破了黑暗,向着祸杀去。
祸急身而退,手中油纸伞的伞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而随着祸的动作,她的黑色眼眸开始被鲜红渲染,一点点奶白色开始从发梢出现,并且那原本就不祥的气质变得越发不祥。
诡异、凶残、杀戮、毁灭!
斯福特等人脸色一变。
“该死!”
他们异口同声骂了一句,然后杰森诺喝道。
“给我上,阻止她化身魔人!”
没有回应,但阴影开始在月光下活动,追着光箭向祸杀去。
然而,不等他们上前阻止,祸的魔人化就忽然自发停止了。
看着那不知从何处出现,在那无数光箭形成的箭雨中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祸愣住了。
“你……”
祸下意识后退两步,声音不知是诧异,还是心虚。
“你,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会在这?”
陈安的长发在血色下无风自动,也不见他有什么举动,空中那铺天盖地的光箭便忽然消失不见。
接着,陈安脚轻轻在地上一顿,无数朵灿烂血花从阴影中喷洒而出,然后尸横遍野。
那些受命上前阻止祸变成的人……全灭!
似乎没看见对面那些人骤变的脸色,陈安回头对着微笑起来。
“不是说了吗?我想养你啊。而既然如此,我可就得担负起责任,可不能让你受伤啊。”
祸看着陈安那笑脸,莫名的感觉让她心中的悸动无可抑制。
她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道。
“你的伤……”
陈安笑的更灿烂了。
“放心,我的命可是比蟑螂还强无数倍,那点小伤早就已经好了。”
“啰嗦,你的伤好了没有关私什么事?私才不关心你的伤!”
陈安不为所动,依旧笑眯眯的。
“没事,只要我关心你就行。”
祸心中的异样加重了,紧紧咬着牙,她才勉强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异状。
“哼,多管闲事!”
祸倔强撇过脸,却看见了满地伤残的尸体,她脸色一黯,态度变得冷漠起来。
“赶紧走,私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要是其它的事我还是听你的,但这种事不行呢。杀人染血这种事,我可从来没有交给女孩子去做的习惯呢。”
他笑着。
“而且很累吧?祸。”
祸闻言,忍不住篡紧了手中的伞柄。
她十分倔强,怎么也不肯流露出一丝柔弱。
“私才不累,私可是灾祸,杀人这种事,私最喜欢了!”
“啊,这样啊。”
陈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要去摸祸的脸,却被她打开了。
他扯扯嘴角,也不勉强,只是轻声道。
“但可惜,我比你更喜欢杀人呢。因为,我可是灭世的魔王啊……”
祸打死也不理陈安,生怕自己一张嘴,就又被他说什么话扰乱心神。
看到祸不理他,陈安也不丧气,他转身看着那些人,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脸上微笑消失,眼中充满了杀气,如潮、如海、如渊、如狱!
他的声音毫无情绪波动。
“居然敢对她动手,你们想好怎么死了吗?”
陈安的眼神让所有人都有些心悸,不知怎的,被那双眼睛盯着,他们就好像掉进了地狱。
艳丽的花朵在森森白骨垒成的绝壁上开放。然后鲜血汹涌,如同潮水一般,将一切化为了血海。
不仅视线出现幻觉,空气也变得粘稠,原本淡淡的猩甜变得越发浓郁,如同真正的鲜血一般。
无边无际的冤魂化作绝望笼罩了他们,耳边响起了不知名的私语。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无法言喻的私语忽然汇聚,化作震耳欲聋的咆哮。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生者,下来陪我们吧!!!”
花瓣飘零,白骨流离。血浪翻滚,冤魂咆哮。
夹杂着令人心醉的艳丽,恐惧呼啸而至!
砰,砰,砰……
在所有人兢惧的目光中,有人倒下了。
所有人下意识的远离那即使死去,依旧满脸惊恐的尸体。
“吾主保佑。”
念了一句祈语,斯福特走了出来。
陈安的表现太凶残,压根就没看到他出手,只是轻轻一个顿足,随意一个眼神,不仅把杰森诺的人手全部灭掉,就连其他人也死了不少。
这种凶残的表现让他压根不敢说什么狠话,生怕陈安又一个眼神把他的人全宰了。
他死可不怕,但手下那么多人,可都是精英,可不能死的这么冤枉。
斯福特勉强顶着压力,干巴巴的道。
“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何要阻挡我们的审判?”
“审判?”
陈安冷冷一笑。
“告诉我,你们有什么资格审判她?凭你们所谓的主?呵,那些家伙明明不管事,你们为什么却总喜欢自以为是?脑子进水了吗?”
斯福特脸上露出怒色。
“你……”
“亵渎吾主的异端!”
似乎是承受不住压力,一名修女忽然从斯福特身后冲了出来。
陈安面无表情瞥着那位向他冲过来的修女,没有动作,然而那修女却是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她愕然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恶魔……”
修女只留下这句**,整个人便化为泡沫,融入了黑暗。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对于敌人,陈安向来不喜欢废话,更是懒得浪费情绪。
赤·裸裸杀机毫不掩饰,他道。
“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死?”
所有人沉默,下意识的整齐后退了几步。
忽然,自从陈安一出现就陷入异样沉默的杰森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惊叫起来。
“陈安?这不可能!”
销声匿迹这么久,那个恐怖的人类早该死了!
陈安一愣,没有到居然还有人认识他。
“咦,你认识我?”
看到陈安的反应,杰森诺立刻明白他不是认错,于是面露惊恐。
“快跑!”
他大叫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化身蝙蝠转身飞进了黑暗。
该死!真是这个恐怖的家伙,快跑!!!
那些人看着杰森诺如此过激的反应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着满地尸体,再加上先前的事,他们觉得还是听杰森诺的话比较好。
于是,原本对祸势在必得的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
看着一下就没了踪影的那些敌人,陈安冷哼。
“想跑?给我留……呃!”
陈安的声音被胸口忽然的剧痛打断。
他不可思议的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胸口多了一个沾有血肉的伞尖!
胸口被贯穿,鲜血如决堤之水般涌流,顺着伞尖流淌,很快就在陈安身下积起了一潭红色的血水。
身体的剧痛比不上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
陈安缓缓回头,面无表情问道。
“为什么?”
祸愕然松开手,看着那把插在陈安胸口的油纸伞,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她痛苦重复着这句话,无力的坐在地上,她有些绝望。
“对不起。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就自动动起来了。对不起……”
果然,她是灾祸吗?
“这样啊……”
陈安偏偏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冰冷的表情一变,居然笑了起来。
他忍着痛笑道。
“哎,还记得那些话吗?”
祸迷茫的抬头,然后,随着带着热气的温热鲜血洒在她脸上,身上。她瞳孔瞬间收缩至了极点!
只见陈安手往后一探,然后随着血液喷涌的声音,那把伞从头到尾贯穿了他胸口!
随着一个恐怖的豁洞出现,鲜血更加汹涌!
祸下意识伸手想去捂那个伤口,却颓然垂下了手。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她做的!
陈安随手扔开那把沾满他血肉,甚至还带有森白骨屑的油纸伞。
他摇晃着身体,却依旧笑着。
“呐,还记得吗?我说了我想养你,你却说要我死才肯相信。”
因为剧痛和极速失血,陈安的微笑变得扭曲和苍白。
话语带着血涌流的声音,他笑道。
“虽然我现在还没死,不过想来也差不多了。那么……你信了吗?”
这是多么愚蠢的家伙啊!
祸绝望看着那人,瞳孔不可思议的睁大。
“你,你……”
陈安勉强的笑容依旧温柔。
“现在,你信了吗?”
鲜血以恐怖速度从陈安胸口流出,让他脚下的血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扩张,最后血流至了祸的身下。
感受到了鲜血的温润,祸机械的抬起手,她呆呆看着手中的鲜红,不明情绪让眼泪忽然从眼中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
祸哽咽着,大声质问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吗?是私做的,是私做的啊!”
“不,你说了,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声音轻不可闻,却好似一道炸雷让祸的眼泪更加汹涌。
只听他道。
“我信你。”
苍白的笑容让祸无比绝望。
怎么会有这种蠢货,怎么会有这种蠢货,怎么会有这种蠢货!!!!
祸双掌篡着陈安的鲜血,泪水滴落在上面,她声嘶力竭吼着。
“蠢货!你这个蠢货!私骗你的,私是在骗你的啊!
私就是想杀了你,就是想杀了你啊!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不恨私,为什么啊!!!”
“哦。”
陈安轻轻应着,笑容越发苍白,但却也越发温柔。
“傻瓜。”
他轻声骂了一句,然后艰难且坚决的伸出手。鲜血喷至手臂,从手臂顺着手掌蜿蜒而下,最终淌满手掌,从指尖滴下。
滴答!
世界的所有在祸的眼中似乎都消失了。波纹般的鲜血在眼中扩散,然后那只流淌着鲜血的手出现了。
男人苍白的笑脸无比深刻的映入心灵。
他道。
“那么,你愿意跟你走,让我养你吗?
“私……”
祸的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泪水止住,祸身上的气质徒然一变,不祥变得安宁。
她无视了陈安,然后站起来。
后退两步,她默默注视了陈安好一会,才道。
“好久不见了,陈安。”
那没有情绪,男女老少混杂的怪异声音让陈安瞳孔猛的一缩。
“你……初!”
“你还认得吾啊?看来你的记性还是那么的好啊。”
被陈安唤为初的‘祸’缓言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记不住当初的事,离开所有世界不再回来的约定呢?”
“约定?”
陈安苍白的冷笑。
“初,你是活太久记忆力衰退了吗?
当初我前去世界之外可没有答应你们什么狗屁的约定。
我会出去,只不过是杀了太多人,有些累,也懒得在你们所属的世界生活罢了。
怎么,以为我无所谓,你们就可以自以为是,把什么条条框框的约定套在了我头上?”
看着初,陈安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还有之前的事,那是你做的吧?”
他相信祸不是故意的,但如果她不是故意的,那么她又为什么会攻击他呢?
原来不清楚,现在当事人冒了出来,陈安要是再不明白,他就不是陈安了!
初承认了。
“没错,你身上的伤是吾利用这女孩做的。原本是想让你露出些破绽,但看来失败了。”
那伤看起来恐怖,其实只要陈安愿意,马上就能恢复。
初很明白这点,毕竟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对付陈安,当初就不会被他毁了那么多世界,还杀了那么多代行者了。
初又低头看看‘自己’。
“名字是叫祸吗?真是个令人心疼的女孩。”
鲜血似乎已经流尽,不在汹涌,只是隐约看到陈安胸口的空洞和里面轻微跳动的心脏,令人不寒而栗。
“假惺惺的家伙。”
胸口空洞被陈安无视,流尽鲜血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