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吐蕃的剑客和大唐的武士比试一番,赞普的婚事,就由胜方全权包办!”
好一个犀利的反击!李世民的脸色瞬间黑了。
高阳端坐上方,一只手被长孙皇后死死抓着。长孙皇后的眼神逼得她不敢再开口。
下面的李恪,一把就夺过了身后侍卫的剑,朗声道:“我来!”
禄东赞哪敢让大唐的皇子去和吐蕃的剑客比试?当下摇着手道:“啊,不行不行!皇子若身处刀光剑影之中,即使是伤及毫发,这罪名也不轻啊!这绝对不行!”
此刻的李世民已是心下懊悔非常,该让谁去?若是输了,岂不是要赔上高阳?!他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若有可能,他简直想当众指着禄东赞的鼻子骂:这算什么?把他最心爱的女儿当成赌注吗?
高阳沉默地看着仍不死心、提剑就要上场的李恪,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一边感动着李恪维护自己的举动,一边又担心着若下场,李恪会不会受伤。
吴王是善于骑射、武技,但剑法这种东西,不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练习是不可能精通的,而李恪明显也不像是真的精于此道的人。他要是上场,真的能敌得过对方专业的剑客?在场的大臣们心里也犯嘀咕。
就在此刻,宴厅外传来一声大喊:“我来!”
一个身着灰色僧服的青年和尚便大跨步走了进来。
高阳当即一惊,长袖竟是带翻了手边的酒杯而不自知。她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那和尚清秀的面容,那眉宇间依稀可见当年那个小沙弥的影子。
这算什么?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高阳死死抓着手里的筷子,心里头无数的情绪翻滚着。不甘、愤怒。她都快心灰意冷了,她已经颓然无力地准备放弃了,她甚至已经开始考虑今后的人生要远离这些年糟心的事了。可这个和尚竟然就这么出现了?出现在她面前!
接下来的比武,刀光剑影、人影交错。高阳冷眼旁观,剑身每闪过一道光亮,她便忍不住恶毒地想着,那剑怎么不在下一刻刺进那和尚的身体里去?到时候,什么事也没了。那些不甘、愤怒、焦急就都是别人的事了,她甚至不用犹豫着做出选择,只要轻松地迎接吐蕃方面的决定就行了。
可同时,她又清楚地知道,这是国宴,这是吐蕃打着给大唐皇帝祝寿的幌子来的,这已是在比试之前就约定好了不可见血的……谁也死不了,有些东西,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直到吐蕃剑客手里的剑落地,辩机身上也不见一丝狼狈。
大唐的人都笑了,不管是关心高阳的,还是关心国体的。只高阳举起了酒杯,狠狠地灌了自己一杯酒。
宴会结束后,李恪便急匆匆地一路狂奔,直直地冲进了高阳的公主府。
当他喘着粗气跨进高阳的书房时,高阳正坐在桌子前,认真地写着什么。她眼睛都不抬一下,甚至半点注意力都没有给李恪。
李恪怒火冲天地朝着高阳喊道:“高阳,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高阳抿着嘴角,轻轻地提了笔,端详着自己面前的写好的字,淡淡道:“你是什么意思?”
李恪皱着眉头,双手撑在了桌沿上,低下身道:“我什么意思?说明白点,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禄东赞的求婚?父皇都已经那么说了,你却没直接拒绝。高阳,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的想嫁去吐蕃吗?”
高阳扯了扯嘴角,自嘲道:“你说对了,我是想嫁过去。”
李恪大惊:“不不不,你不要开玩笑!”可下一刻,看清楚高阳脸上认真的神色,李恪的神色瞬间由吃j□j成了惊慌,大声道:“不行!绝对不行!”
高阳眨了眨眼,又提笔落下几个字:“为什么不行?反正早晚要嫁的,与其嫁个不如意的,不如嫁去吐蕃,好歹还为两国修好出了份力。”
“我不同意。”李恪沉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