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于珊,给王爷请安,给六皇子请安，给王妃请安！”于珊微微提了提裙子,跪在堂前,伏地磕头。

于晴低着头乖乖地跪下:“臣女于晴,给王爷请安,给六皇子请安,给王妃请安！”

空气似乎有片刻的停滞，李慕淡淡开口:“免礼！”

王妃的声音紧随其后,语气中含着笑意，语调轻且缓:“快起身，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两姐妹道了谢才起身垂首站着。

王妃转头看了李慕两眼，见他仍是闲闲地喝着茶，眼里忽然就浸了笑意，转头对于珊说道:“方才我在屋里诵经不便见客，这会儿闲下来，听丫头们说你二位来过，正想着有人来说说话，就冒昧将你们姐妹请过来，你们不会介意吧？”

“王妃抬爱，于珊与妹妹自是乐意之至。”于珊浅笑，福了福身。

“那就好，莫站着了，坐吧！”王妃指了指两人身后的靠椅。

于珊和于晴谢过王妃的恩赐，轻轻坐到靠椅上。

待两人稳稳当当地落座后，王妃忽然笑着冲于晴招招手，于晴瞥瞥隐在帷帽下看不清表情的于珊，起身踩着小碎步走到王妃身前一步开外！

王妃一手拉住于晴的右手，一手伸出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小姑娘唤什么名儿啊？”

于晴抬眸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前的王妃一眼，她长的倒是没有多惊艳，但胜在气质好，眉眼带笑，温婉端庄，视之可亲。

“回王妃的话，臣女单名一个晴字！”

“于晴？多大啦？”

“已经虚九了！”

“虚九？”王妃摇了摇头，“不像啊！我以为你这样瘦瘦小小的至多虚七，怎么？难道于大人虐待你，要不如何将你养的这般瘦弱？”说罢她还转头询问李慕的看法，“王爷您瞧我说的对不对？”

李慕不答，边上的李毓嘻笑着凑了一句:“二嫂这眼力劲儿，越发叫人不敢恭维了！”

王妃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得嘞，我眼力不好，往后啊！你也别求着我再给你介绍好人家的姑娘了！”李毓赶紧闻言一迭声的讨好。

于晴看的轻笑出声:“回王妃的话，您误会了，家父是极疼爱我的，长的瘦小应是当年母亲生产不顺所致。”

“人人都说宰相家的小闺女玉雪可爱，我瞧着呀，这于大人家的二小姐更是钟灵毓秀。”王妃拍了拍于晴的手背，笑着冲李毓直眨眼，“六弟，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姑娘，你可千万不能错过，不如我就给你做个媒？！”

“那弟弟就多谢二嫂了！”李毓起身作揖。

王妃又抬头询问于晴:“于二姑娘，你瞧我这六弟不赖吧？”

于晴脸色骤变，直直跪在王妃面前:“多谢王妃厚爱，于晴……于晴……”

“怎么？”王妃慢慢歇下高昂的兴致，笑问:“你看不上六弟？”

虽是一句玩笑话，于晴听在耳里却如同惊雷一般，看不上皇子？这要是传出去，坏的可不止她一个人名声，定了定神，她说的坚定:“是于晴配不上六皇子，于晴自小顽劣，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女红秀工更是差强人意，应该配个更好的女子与六皇子才好！”

“小姑娘倒是能说会道！”王妃依旧是不痛不痒的笑言。

于珊起身跪下，“笑笑年纪小，如有出言无状之处，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

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跪着的两人以相同的姿势伏在地上，不言不语，王妃脸上飘着红绯，李毓则紧紧盯着于晴，默默咬牙。

只有面无表情的李慕开了口，“王妃不过同你们玩笑罢了，何必当真？起来吧！”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于晴给二人磕磕头，站起来就往于珊的身边退去。

“多年不见，不知老将军是否康健？”

于晴后退的脚步又一次定住，弓着的背弯的更加厉害了:“多谢王爷惦念，外公硬朗如昔。”

“书院如今还似当年那般热闹吗？”李慕目光悠悠地投向于晴。

“回王爷的话，书院现今声名远播，慕名前来的才子武生络绎不绝，一年前已经人满为患，薛院长正头疼是不是再将书院的规模扩大些。”

“原来王爷同于二姑娘相识？”王妃惊讶的声音横插进来。

李慕一声轻笑，于晴只觉得头皮发麻:“王妃您又误会了……”

“我们岂止是相识！”李慕凉凉地打断于晴的话。

放下手中一直握着的茶盏往前两步走到于晴面前，伸手拍拍于晴的脑袋。

于晴被吓得瞠目结舌，笑也不对，哭也不行，王妃，于珊还有李毓望着他俩集体静默。

“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李慕比划了一下于晴的身高，声音里满是不解，“怎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跟当年一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