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帮,帮如其名,做为马匪,岂会将这一股临阵磨枪的骑兵放在眼里。
蒋英让属下绕到两翼,轻松闪过冲击,将正面让给那些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三流货色,一帮人全速赶向身边仅剩二十余名好手保护的唐寅。
没留意地上有一道草皮被刨光的黄土线,马身一冲过界线,立刻有箭矢射来,马身中箭,马随即失控扬蹄止步,重重坠地。
箭矢不多,但胜在力强精准,而且射马不射人,目的在解除他们的行动力。
稍微停顿,方才奔远的那队骑兵,又掉头回来,而且直奔马头帮。
蒋英身手矫健,及时跳马,不像属下压在马身下。
「刁子狼想拿大头就给我出全力。」
要松山楼别站着干看。
唐寅有弓弩可以对付马,这头也有,数量更多。
几轮强弩下来,唐寅的人马能留下一半,老天就算待他不薄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刁子狼不再想着当渔翁,吩咐手下定弦上箭,如法炮制除掉唐寅的手脚。
意外又生,突袭马头帮的弓弩手,竟将主意打到松山楼头上,看见手下中箭,刁子狼不敢相信看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离弓弩最大射程至少有二十步之远,松山楼的军弩都射不了那么远,唐寅那帮人哪来比朝廷更精良的武器?
因为在他人射程范围内,松山楼的弓弩手内心惊惶不安,又见到同伴受创,本能趴下闪避,手上的动作便停下,错失狙击的最佳时机。
耳闻马蹄声越来越近,一旦落入前后夹击的困境,马头帮和松山楼都会损失一大批人手,由刁子狼指挥喊撤,任由马群通过,拿他们当肉盾,从后方射箭,包准箭箭不落空。
马群却到达土线时,一哄而散,分成多股,奔回唐寅所在,替正在被围攻普陀寺的武僧解围。
「趁现在上前,射死那几个王八蛋。」
一得空,刁子狼要自家弓手整顿阵形,这次要让唐寅那群人尝尝军弩的厉害,特别是暗算自己的那几名弓手,居然堂而皇之在战场上,将弓弩架在木台上,安稳蹲坐在矮凳上俎杀人,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太远了,射不中。」
弓手目测距离,远在射程外,双方弓弩威力精准度有相当的差距,情况极为不利。
「我找人掩护你们。」
刁子狼叫三十几名手下,两三个后头跟着一名弓弩手,准备强行突破,吩咐弓弩手一到射程内马上密集射击,不能杀掉那些放冷箭的家伙,也要让他们有所顾忌,无法顺利发箭。
「牛老大他们冲过来了。」
唐寅这头负责牵制马头帮与松山楼的正是牛贵,为了将功折罪,这几天他找木匠,自己掏腰包,把胡进宝给他的定弩架,行军椅做了几套,分给当初跟着他留在六如居当家丁的兄弟,势必要打一场漂亮的仗给唐寅瞧瞧。
「怕个鸟,你以为咱们铲了大半个时辰的土,这两条线是铲假的吗?东家说了,只要不超过那条线,他们就射不到我们,给我好好相准那几个拿弩的,其他人自然有别的大侠会处理。」
牛贵站在另一条土线后方说,两条线之间距离便是军弩最远射程,机械性的弓弩与传统强弓不同,不会因为弓手的力量改变箭矢飞行距离,每一张弓弩射程都是固定的。
牛贵他们就像是后世的狙击手,站在敌人枪手处之不及的制高点,从容射发箭矢,命中率自然大幅提升,即便是在兵荒马乱的情况下。
「尽量射,一桶箭射完就上马,先过了这关再说。」
弓弩的威力大,上箭的速度却慢,不宜久战。
唐寅特别交代这次作战是打带跑,绝不能恋栈。
又射中两名弓弩手,对方却也进入有效射程内,牛贵连忙喊退,将定弩架,行军椅一折带走,忠实执行唐寅绝不资敌的命令。
交手的时间并不长,短短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近千名的匪徒唐寅一帮人冲赶得手忙脚乱,能近身接近唐寅的人寥寥无几,全数被挡在金刚伏魔阵外,一对专门拐骗幼儿勒索撕票,因此遭全州通缉的鸳鸯大盗,当场惨死在棒上,让唐寅见识到何谓不使霹雳手段,怎显得菩萨心肠。
被搔痒感干扰,十成功夫仅剩六、七成,几个武功高强的刺客竟栽在一些无名小辈手中,怒火烧得越旺,皮肤上发炎反应越严重,根本无法与人交战,尽管再别屈,却也不敢上前讨战。
眼睁睁看着唐寅慢条斯理跨上马:「伯虎逼不得已才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实在胜之不武,不如等各位缓口气,止了身上的不适再来痛快一战。」
第二次约战。
唐寅指向北方:「两个时辰后,伯虎在由此向北的十里处,恭候各位的大驾。」
好心提醒:「请务必先用菜油擦拭双眼,再用水冲去痒粉即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剧毒。」
见有人抽出剑,牛贵一扣机括,箭矢即刻射中那人。
「还是继续再杀,伯虎奉陪。」
手中的铁枪往地上一刺,枪身没入大半,臂力之大,颇有几分铁臂无敌周侗的味道,江湖上谁不知,周侗曾一枪刺穿山壁,显尽臂上怪力。
唐寅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分存疑就让气势散了三成。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见面你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
高冲先露了怯意,把事情说成定局。
「很快就会见分晓,定雌雄。」
唐寅用足了匪气说。
领着众人掉头就走,临走前举高手大喊:「为了民心。」
后方一呼百应,几十双手与口号同时扬高:「为了民心。」
所以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