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再次拿起那碗糖水放在我手上说:“你先喝完,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他起身从我房间内走了出去,我将那碗糖水往地下用力一摔,我撑着身体在那喘着气。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竟然冷静了不少。
袁霖离开没多久,青儿和碧玉便走了进来,她们两人眼睛依旧红红的,进来又跪在了我床边,青儿哭着说:“小姐,你罚我们两人吧,那天是我们没守好您,是我们大意了。”
我麻木着脸看向她们,青儿见我不说话,哭得更狠了,她握着我的手说:“小姐,您和我们说会话吧,求求您了。”
碧玉也跟在一旁哭。
莫名的我很想笑,见她们哭成这样,我将青儿还有碧玉从床下扶了起来说:“我又没死,你们哭什么。”
我替她们两擦着眼泪说:“这样的事情怪不了你们,连我自己都防不胜防,何况是你们,你们也确实说的不错,我和袁霖既然已经是夫妻,说再多也无意义了,你们先告诉我,你们那天进来我房间时看到了什么。”
碧玉有些不敢说,我看向了青儿,青儿犹豫了会儿,才哭着说:“我们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姑爷从您床上下来,然后、然后、您……”
我说:“我怎么了?”
青儿哭着说:“您、您赤身**的躺在床上,地下面是您的衣服,然后……”
我很平静的问青儿:“然后什么。”
青儿说:“然后没多久袁夫人他们就进来了,她还警告我们说,这件事情不准告诉穆家那方,不然就会在这杀了我和碧玉还有翠红。”青儿哭得抽搭不止说:“所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后、之后一直等您醒了过来,再之后的一切就是这样。”
我撑住床的手软了软,人差点摔回了床上,青儿慌了一下,大声问:“小姐,您没事吧。”
我死命撑住身子,抬头闭着眼,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说:“好了,我知道了。”
青儿怕我又会想不通,哭着说:“小姐,不管如何,我们先回金陵城再说,倒时候到那边,先生定会替我们讨回公道的。”
我疲惫的说:“找他有什么用,他能够做什么?替我讨公道?难道你们忘了是他亲手把我送进这所地狱的吗?”
我虚弱的笑了笑,流着眼泪说:“事已至此,找谁都没用的。”
青儿说:“可是、可是那袁夫人的手段太过卑鄙,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您。”
我说:“又如何,只要她成功了,再卑鄙的手段也是手段,所有人都只看结果,这不是更好吗?往这段美好的婚姻上,又添加了一笔。”
我不知道那几天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吐了又呕,几乎整日缠绵在床榻上下不来床,袁家找来了好几个医生替我检查,也不见我有任何的好转,更加也查不出任何毛病。
袁成军知道这一切后,当即便来看我,见我如此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去后,听人说,袁成军和王鹤庆大吵了一架。
具体到底在争吵什么,没有人知道。
没过几天,袁成军又来了一趟我房间,当天我房间内一个人也没有,他坐在我床边对我说:“清野,爹知道这件事情,你受委屈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但你也勿怪你娘,虽然她行事糊涂,可终归是为了你和霖儿好。”
我知道袁成军这次来看我,必定不是单纯的来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所求,果然下一秒,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既然已经彻底成为了我们袁家的媳妇,爹希望你今后能够好好和霖儿相处,昨天我也问了他,他说以后会对你好的。”
接着袁成军又说:“可是这方面的事情,爹也希望你明白,为了两家的和谐着想,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果然转了这么久的圈,来到了正题,大约后面才是袁成军想说的吧。
他说:“为了我们两家的名声着想,爹希望这件事情你别说出去,若是问起,就说你和霖儿是自愿同房的,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真相,我和你姐夫的脸面,都没地方挂。”
他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是不动,又问:“清野,你可明白爹说的话?”
我靠在床上,笑着说:“爹是让我不要和穆家说,我是被袁太太设法让袁霖**的?”
大约是**这两个字有些不好听,袁霖皱了皱眉头说:“你和霖儿本来就是夫妻,何来**二字?清野,我知道你向来和你那些丫鬟们要好,这件事情是她们没护住你,若是你不答应,爹自当替你主持公道,拿你那三个丫鬟替你赔不是。”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明里是主持公道,暗里却是威胁,是压迫。我怎么会忘,袁成军是何等人物。
他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不肯,那不就等同于逼他杀掉我三个丫鬟吗?
我笑着说:“青儿她们确实有错,不过错也不在她们,您说的对,这件事情传出去确实不太好听,穆家那边您想怎么交代,那便怎么交代吧。”
袁成军听我如此说,他终于满意的笑了笑说:“你嫁来我们家之前,你姐夫一直说你难以管教,性子野,在我看来,那倒未必,反而通情达理的很。”
我笑了笑说:“是爹高夸了。”
之后,袁成军又问了我一些别的,我们随便聊了几句,他也没有长久的停留,很快便出了门。
袁成军走了没多久,晚上袁霖又来了我房间一趟,当时青儿和翠红她们都满脸警惕看向他,生怕他又会对我做出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可袁霖却只是走到我床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雪白的兔子,那兔子一下从他手上蹦到了我怀里,他笑着说:“我刚才上山打猎抓的,这兔子刚足月,还有七只小的被我关在了这寺庙的柴房,你要是喜欢明天我带你去看,你先拿这小的逗着玩。”
从我醒来后,这袁霖就跟转了性子一般,也不出言讽刺我了,竟然如此好生和我说话,还给我抓了只兔子,不仅青儿她们没料到,连我都没料到。
袁霖说完后,也不等我回复,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他刚走了没多久,青儿一把将门给关住,朝我走了过来说:“小姐,这二爷这段时间是不是中邪了?怎的竟然变得如此好了?”
那只小兔子一点也不怕人,浑身雪白,在我床上蹦来蹦去。
碧玉笑着说:“说不定是被我家小姐所折服了呢,自从那天起,二爷就对我们小姐不一样了。”
碧玉刚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用手捂住嘴巴。
青儿看了她一眼。
我也并未在意,随手把那只兔子抓住,往地下一扔说:“脏死的东西,也往我床上扔,给我扔出去!”
那只兔子被我甩在地下后,翻腾了两下,便又开始在那蹦蹦跳跳。
过了一会儿,我又说:“不,碧玉,拿出去宰了。”
碧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她有些于心不忍,甚至是下不去手,她刚想说什么,我想了想又说:“算了,何必为了他去伤及无辜,拿出去丢了吧,他若是问起来,就说我吃了。”
碧玉这才松了一口气,迅速抱起那只兔子,出了门。
第二天,果然袁霖来了我房间,手上还带着兔子专吃的草,在我房间内巡视了一圈,一瞧,见没有兔子的身影,便抓住碧玉问:“兔子呢?”
碧玉正替我端着洗脸水,低着头,结结巴巴说:“兔子……兔子……”
我坐在梳妆镜前,把头上的簪子往一旁一丢说:“被我吃了。”我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说:“在那碗爆炒兔肉里。”
袁霖冲了过去,立马将碗端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又愤
怒的侧眸看向我说:“你要是不喜欢还给我就是,你为什么要把它杀了?”
我没料到袁霖竟然还有如此怜悯之心,我以为他这种人早就杀人如麻了呢,我笑吟吟侧脸对他说:“你送给我,自然就是我的,你管我拿来做什么?”
袁霖将那碗爆炒兔肉,往桌上用力一放,他扭过头来问:“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漫不经心的对着镜子描眉说:“目前而言,是这样没错。”
他气冲冲冲了过来,一把将梳妆镜前的化妆品往地下一扫,然后指着我说:“陆清野!你不知好歹!”
接着他便愤怒的从我房间离开。
正好在门口撞到了王鹤庆,把王鹤庆的身子撞得连连往后退,王鹤庆回头唤了句:“霖儿……”
可是袁霖也没有理她。
王鹤庆见状,便朝着我走了过来,看到地下一片狼藉,当即便哎呦大叫了一声,让丫鬟们快把地下的东西捡起来,整理干净。
没多久,她便又笑得慈祥问:“清野,最近还想吐吗?有没有想吃的?娘去给你做。”
对于王鹤庆的到来,我只是冷笑了一声说:“您最近真是好闲啊,隔三差五往我这边跑,我有没有怀孕才是您更想问的吧。”
我阴阳怪气的话语,让王鹤庆好半晌都没说话,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笑着说:“清野,你就别怪娘了,娘也只是关心你。”
说着就想来握我的手,我将手从她手心中抽了出来说:“不用了,您出去吧,我并不想见到您。”
青儿这时候收拾好了地下的东西,走了过来说:“袁太太,您还是走吧,小姐不太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