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从来不怕丢官,更不怕降爵,有升才有降,有降才有升,历史总是呈波浪似前进,起起伏伏才是官场。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言者并无二三,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直风光。
被降了爵罚了俸银,原来门庭若市的衙门变得冷清了许多。
难得的清闲,宝玉在书房里挥毫作画做诗。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这是后来郑板桥的诗词,用瘦金体落在纸上,显得非常雅气。
一旁响起宝黛妙三人的温温柔柔的掌声,字好诗好人更好,宝玉估计就算自己把毛笔字写成四仰八叉的田舍汉,自己最心爱的三个女子也会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字。
宝黛妙三人安安静静地坐着,脸上荡着慈祥,粉嫩粉嫩的小手都本能地护在小腹,恐怕这是天底下所有准妈妈最标准的姿势,也是最美的姿势。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
本来想借心中快意,一气书一篇“谪仙人”李白的《侠客行》,写到这儿,便写不下去了。
后面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总是打打杀杀的……对“胎教”不好。
宝玉搁下狼毫,就听见妙玉轻叹一声,“儿女情长,终归是英雄气短,大粮战到了最关键时刻,夫君看来是准备输了。”
“大丈夫行于事,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为了你们……就算是输了全部,输了天下,又如何?”
宝玉整了整青衣,非常潇洒地走出书房……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呢。
大师兄陈近南已经基本无大碍,两排小小的银针就震得他五脏六腑移位,可见玉影夫人武功之高强。
先前一直没有来消息的父亲大人终于来了密函:天地会想借这次“大粮战”掀起一场反清复明的新高潮;神山的人也在蠢蠢欲动;最主要的是皇宫里真正的高手已经出动了。
原来以为玉影夫人这个“京城第一护卫”就是大内第一高手,想不到父亲大人在密函中说玉影夫人只是外围,皇宫真正的重量级高手还没启动呢;而且皇家还有一支更神秘的部队……
皇宫,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京城,意踌躇。伤心东北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俺虽为富贵侯,在京城还不如护城河的一个王八大,在这场斗争中充其量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老子不玩了,行不行?”
太皇太后和皇上也许根本就没把俺当回事,布了这么大的局,也只不过是为了看一看自己衣袍里的牛鬼蛇神跳蚤虱子们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少罢了。
也许皇宫里的那些真正高手正躲在某个阴暗角落伺机给跳出来所谓的“大神”们致命一击。
“这次大粮战,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呢,俺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草包啊……本来隐藏得好好的天地会,现在把屁股全部露了出来,实力全暴露了;老子还以为就天地会的实力能把清朝平了呢……大意了啊,真的大意了……既然掀起的是粮战,那就回归粮战吧……”
宝玉抬头仰望,天青云浅……
“臣本纨绔,混迹于莺燕,流连忘返于花丛,不求闻达于诸侯。皇上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提拔臣于荒草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皇上以驱驰。后值当危,受任于信任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五年又九个月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仍然以为天大地大老百姓最大……
臣将肝胆相照,鞠躬尽力,死而后已,全力办好农事,其余事就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