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今日,这三个胆大妄为的黑衣卫居然去原巴达维亚舰队司令的家中,这但凡有个差池,岂不是祸及苏家一干人等。
“父亲,我们需要……准备船吗?”苏绍年问道。
准备船,那就是要离开巴达维亚了。苏鸣岗在屋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如果汉洲黑衣卫被抓,他们苏家会面临怎样的情景。
“那个姓何的说了什么没有?”苏鸣岗问道。
“他说,……会晚一点回来。”
“还有呢?有没有说找范迪克上校做什么?”
“他说,去讨点利息回来。”
“讨点利息?”苏鸣岗一愣,想了想,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声说道:“难道,范迪克上校被汉洲给收买过了?!”
阿扬·范迪克上校在一月初返回巴达维亚后,立刻被巴达维亚总督安东尼?范?戴曼解除了舰队司令的职务,并勒令他配合巴达维亚法院进行是否存在渎职行为的质询。
在经过一个多月的不断质询和调查后,巴达维亚殖民政府机构证明了,阿扬·范迪克上校在与汉洲驻守帝汶岛的军队进行战争过程中,不存在渎职行为,但作为此次战役的指挥官,因为无法完成总督和公司委员会交付的作战任务,是需要承担作战不力的的责任。
因此,阿扬·范迪克上校被彻底的解除了军职和军衔,以及相应的待遇。面对此种情况,他可以乘船返回欧洲,以平民的身份重新开始。当然,他也可以志愿者的名义,重新加入巴达维亚殖民政府,但是只以少尉的军官身份进入舰队服役。
作为曾经的巴达维亚舰队司令,东印度群岛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之一,阿扬·范迪克上校倍感屈辱。他吩咐自己的管家,开始着手处理巴达维亚的几处种植园,城中的房产,打包自己在远东积攒下来的财富。是的,他准备返回欧洲,至于是否回到荷兰,他一时间还没有想好。
身为以前东印度公司的中高层职员,如果是正常的职务变更,或者调回本土,那么,自然会有大量的机会让阿扬·范迪克上校可以去选择。但现在,他是被巴达维亚总督如此不名誉的解除了职务和军衔,这让他在荷兰本土会面临许多尴尬的身份问题。
或许,可以去英格兰,据说那里对所有欧洲来的有钱人非常友好,置业,投资,也没有任何限制门槛,更重要的是,那里也是新教国家。尽管,他们有一个国王,但那又如何,也许,以后自己不会在与政治军事方面有任何联系了。
那么,拥有了大量的财富,可以享受自己想要的生活了。阿扬·范迪克上校举着酒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口喝下,然后,大笑着把杯子扔到了屋角。
管家推门进来,看了看他的主人,然后,默默地走到屋角,将银质酒杯捡了起来,
“先生,外面来了两个明人,说要见你。”管家低声说道。
“让他们滚!”阿扬·范迪克烦躁地挥了挥手。
“他说,他们是汉洲人。”
“说了,让他们……”阿扬·范迪克有些恼怒,但那个汉洲的字眼,却令他心神一震,随即脸色阴沉地说道:“带他们进来。”
何清其实不想来见这个什么原巴达维亚舰队司令的,但李大柱却傻大胆地提出,找这个曾经被汉洲收买过的荷兰高官,询问一些荷兰人的秘密,或者,让他帮着配合一下,给城里的荷兰人找些麻烦。
另一个黑衣卫赵辉雄也是大为赞同,既然以前敢收我们汉洲的钱,那么此时,这个原来的荷兰高官必然不会将他们给抓起来,或者交给其他荷兰人。既然如此,倒是可以从他身上获取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何清看着两个为了升官发财的同伴,不由哀叹连连。老子不想这么拼命呀,立了大功,难道还要让老子在汉洲当一辈子官不成?
有些被逼上梁山的何清,最后只得硬着头皮,留下另一个黑衣卫赵辉雄在外观望情况后,带着立功心切的李大柱来到阿扬·范迪克的府邸。
“说吧,你们想让我帮着你们做什么?”阿扬·范迪克带着贴身管家,将何清俩人迎进了自己的书房,然后瞪着血红的眼珠,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