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声在丛林中传的挺远的,远处像是有人接力,然后一个个的接着传回去。
当他们将这个小战士抬到营地时,已经有人拿大锅烧好了热水,有人拿来了干净的衣物和肥皂。
当然,最重要的是一碗温热的糊糊。
“先把这个给喝了,就是把压缩饼干放点糖和水一起煮的糊糊,喝完去洗个澡。”
以生平最快速度喝完面前的一碗糊糊,终于感觉肚子里面有了点东西。
然后被扶着站起来的小战士打眼看去,发现这是一个挺大的营地,在这里,光是他这样的病号,就已经有最起码一个连,也可能两个连。
“还有力气吗?”
医护兵表示,如果他没有力气,可以帮他清洗。
小战士当然不可能让别人给他清洗身体,他还没死,还没有病到不能动。
医护兵表示可以,但要求他一定将身上都洗干净,因为他的病确实是传染病。
教会他使用肥皂,虽然他本身可能就会,但医护兵还是尽忠职守的履行了自己嘱咐的义务。
而且在洗之前,他还把小战士脑袋上的头发全给剃光了,说他脑袋上头发里面的虱子有点多,而且头发上的虱子蛋不少。
用热水洗澡,这在丛林里面,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儿,但是眼前的这些人,这个营地,居然做到了。
小战士虽然虚弱,但洗个澡的力气还是有的,虽然在洗澡之前,他又拉了一次,但起码这一次,他没有拉在裤裆里。
用肥皂将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打上沫,认真的搓洗过一遍,确认干净了,他才罢休。
洗完澡之后穿上干干净净的衣服,有人带他来到一个书记台前,说是书记台,其实不过是几个弹药箱摞起来。
登记的是一个女兵,小战士的第一感觉就是好漂亮,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个闲心关心一个女人漂不漂亮。
如果一个人从紧绷的求生心态恢复到日常当中,证明在他的心里,他已经离开了那种危险,那种随时可能丧命的环境。
用最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说,他认为自己安全了。
“叫什么名字?”
女兵好看,说话还温柔,这让小战士有点紧张。
“柒鑫!”
女兵愣了一下,这是什么神仙名字?
“七星?”
“不是,是好多钱的鑫!”小战士赶紧解释,不过他已经习惯,因为以前长官们每次登记他的名字时,都会这样。
“哦!七鑫,三个金的鑫,对不对?”
“嗯!柒不是简七,是老柒,我家姓柒!”
小战士柒鑫的话,又让登记的女兵愣了一下:“姓柒?还有这个姓氏?
哎!不对,你还识字?”
小战士柒鑫摇头:“我不识字,但是名字还是会写的,从小练到大都会。
简七和老柒的分别,是小时候给我取名字的先生告诉我的,让我背好,长大了,但凡有人第一次登记我的名字,就告诉他们。”
女兵点点头,在花名册上写上这两个字,然后开始询问他的老家住址,当兵几年,家里还有几口之类的问题。
这几个问题很快问完,就有人带着他来到安置他们这些病号的凉棚底下。
“难得今天不下雨,咦,又来了新人,小兄弟是哪个连的?”
凉棚里一排排的简易竹木床,反正就是挺简易的,而且这种简易的竹木床上都有一种烟熏火燎的颜色。
上面躺着一个个光着膀子的人,他们身上插满了银针。
见小战士柒鑫看着他们身上插满了银针,有点害怕,那些趴在竹木床上的病号们开始嘿嘿的笑。
“小兄弟,是不是好害怕?别害怕,马上就要轮到你了!”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大概二十五,六左右的老兵,身上扎了好几根银针,他一笑,身上的针就瞎晃荡。
他也没在意,只是开口吓唬小战士柒鑫,也算是一种善意的玩笑。
周围正在扎针的士兵也跟着笑起来,毕竟这样的场景,他们也经历过,那个时候,看到别人身上扎着一身的银针,想到扎自己的时候,谁不害怕?
现在有新来的,当然言恶趣味一下,无伤大雅,也算是一个比较善意的玩笑。
“别听他们逗你,这是针砭之术,扎针不疼的,可能会有一些酸酸麻麻的感觉!
但是,这针必须要扎,这叫固本培元针,调理身体的。